阚思齐

【雷幻24h】5:21【酒吧】

那是初次见雷狮,他穿着调酒师的衣服,灯光俯视着他,看不清他的脸,被发胶抹了造型的头发无声无息的,他善于交谈,似乎和每一个美丽的女士都能谈笑几句,紫堂幻站在离吧台很远的地方擦着桌子,眼睛时不时竟会向那边瞟上两眼。


他们俩时常一起工作,我也尝试着去了解他们,他们似乎在生活中没有什么交集,只是时不时的会有那么一瞬间对上对方的眼睛,然后紫堂幻的头就会在雷狮调笑的眼神注视下撇开。这仿佛就是他们人生中唯一的一两次交集。


酒吧的老板长时间不出面,我们也基本不知道这酒吧的老板到底是谁,在这酒吧里上晚班的人,大多也是来了走走了来,而雷狮和紫堂幻算是这里的常住人口了。从我来的那一天起,我是一步一步的看着雷狮,从一个常驻歌手做到了一个酒吧前台,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,但是这一切改变的原因似乎是紫堂幻来了这里。紫堂幻和雷狮似乎刚好相反,他不喜欢交涉,在酒吧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他从没讲过话,我一连见他几次他都没有和我正面交流过,他只是安安静静的擦着酒吧的桌子,然后时不时向雷狮那边瞟上两眼。


起初我来这酒吧是因为雷狮的歌声,可以说他的歌声是我去过那么多酒吧,见过那么多歌手中最美妙的一个了,那低沉沙哑的嗓音,几乎能捕获所有女性的心,甚至还有个别男性,我甚至一度为他不再唱歌了这件事情感到惋惜,我还曾问过他,为什么不唱呢?

这是个秘密,小姐。

他是这样委婉的回答我的。

他调酒的样子,像是在跳舞,很优雅,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唱歌了,会在这里调酒,他明明可以选择去更好的地方更大的酒吧,然后去展示他美妙的歌喉,拿到更稳定更高的工资。


但是后来我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。


我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最后一个离开这个酒吧,只是偶尔一两次会在哪里挂着耳机等一会儿,等到凌晨三点再一个人寂寞的回到家里。


酒吧开在一个巷子旁边,那条黑暗的巷子,曾是情侣约会的圣地,在那里总能看到一些各种各样神奇的事情,接吻,抚摸,谈情说爱或者更过分的事情。然而不幸的是,我在那里窥探到了一个秘密。


我一度认为是哑巴的紫堂幻,在那条黑暗的巷子里哼唱,那是悲婉的民谣,他仅仅只是哼唱,却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悲伤,我突然明白,为什么雷狮不唱歌了。


在他们没有在这个酒吧相遇之前,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不认识的,但是人生总是脱离正常的轨道,他们不会跟着某一个人的预言走。那天下雨,紫堂幻的衣服被打湿了,他狼狈的跑进来,正巧我在。他的白衬衫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,他的左心口有一个花体的大写字母L,他看见我在看他,眼神慌张的躲闪,直径窜进了后厨,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码子有些大和雷狮的调酒师服饰是几乎一模一样,这让我一度认为那就是雷狮的衣服,他不适合穿大一码的衣服,因为那样会让他显得很渺小。我慌张的向他解释着,我什么都没看见,他看向我眼眶有些红,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。

我记得雷狮的颈侧有一个花体的Z。


后来那几天紫堂幻一直回避着我,收拾我桌上的酒的时候也显得很慌张,然后非常凑巧的,我就被雷狮找了上门。

雷狮坐在我的对面,带着他危险的微笑,他说,小姐,不要刺激他,猎物过于紧绷的时候,不宜刺激。

我耸了耸肩表示知道,并对他回以微笑。

“紫堂幻的歌声真好听。”

可能当时我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可怕,所以我就这样疯狂刺激他。

“他那种性格很符合我的口味,要是他同意我想和他谈恋爱,可惜他不怎么理我。”

雷狮的表情变得很奇怪,他仍对我报以微笑,却无法掩饰他的愤怒。我知道,他生气了。他似乎看起来不那么从容了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去那家酒吧,因为雷狮当着我的面揪着紫堂幻的衣领强吻了他。我看见紫堂幻的眼睛里全是痛苦,不安和恐惧。雷狮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,挥出那一巴掌的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紫堂幻说话,那是我从没想过的声音,像是锯着凳子腿一样的难听,紫堂幻说够了,你还想把我逼成什么样子。


是那样疲惫不堪的声音。




我不再来这间酒吧了,我觉得其实也就那样吧,其实他们也就那样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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